2011年1月13日 星期四

人在冬天,想念家鄉

作者、照片/ 莎拉公主的莎


銀白色的環山詩歌謠(Sqoyaw)部落
每年此時,總會看到部落對面的志佳陽山頭,覆蓋著皚皚白雪,尤其近日一波又一波的寒流持續到2011年,這樣的冬季特別讓我想念家人、想念粉紅繽紛的山櫻花,還有暖烘烘的烤火房,這一切勾起了我在部落生活的美好回憶。只是不知道我們的祖先過去為什麼會遷徙到如此偏遠又寒冷的地方呢,我想,也許是為了這片原野森林的美景與純淨的土地吧!

對於高山部落的傳統文化時節來說,早已過了收穫感恩祭,所以這個時候Yaki總會將儲藏已久的醃肉拿出來,使得原本因為冬天的寒冷而變得有點懶散,但此刻只要一聞到小米發酵的香味時,精神為之一振,基本套餐一定要搭配地瓜、野菜湯,一群人邊烤火邊聊天,晚餐就這樣平靜淡然地度過。

為了禦寒,家家戶戶幾乎都有烤火房,就像卑南族有聚會所,泰雅族就是烤火房一樣地重要,有趣的是,記得以前因為天氣凍到不行,就會故意在烤火房洗澡來取暖,還曾試過在烤火房裡睡覺,不過缺點是木柴燒完後,半夜還是得不情願地自己起來加木柴。在過去部落的氣溫也冷到下起雪來,記憶中的雪景,是我一歲時走在雪地裡,兩頰紅通通地,看過舊照片的朋友都說像是來自雪國的孩子,對於從沒住過高山的非原住民朋友來說,真的很稀奇,然而最近的一次是五年前的三月雪,整個部落是銀白色世界。當然也會舉辦慶祝活動,從年底的聖誕節一直到元旦,部落都會舉辦晚會或是運動會,更令人期盼的,就是晚上家家戶戶還會接力施放煙火,即使被凍到動彈不得,不過熱絡的慶祝氣氛與閃爍的煙火點綴著冬夜,讓星空不再寂寞,雖然沒有台北101千變萬化的煙火秀,但回到部落,看到家人,一切都感覺心安也幸福。

每一次回家,都不想下山,想要賴著不走,但為了生活與理想總是無奈接受現實,然而,等這一切的一切結束,我要回家,期待在清晨中,看著第一道曙光穿透山林間的雲海,夜晚擁著星空 從部落觀望著我眼中所及的這一片浩瀚宇宙,我坐在家裡屋外的小板凳,爸爸取了些木柴開始烤火,『山上日夜溫差大』,家人叮嚀著,隔壁的Mama、Yata也都過來串門子,時鐘上的時針緩緩轉動,有些人離開,有些人也許因為酒精起了反應作用,持續說話說個不停,而我拿了件Yaki的小毛毯裹住身體,大家圍繞著溫暖的火苗,緩慢地享受著這一份愜意,今年新希望,愛與祝福,盡在不言中。

(本文亦刊登於台灣立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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